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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田裏巡視作物,是溫羅玉琴每天的工作,因為不用藥,得常常來拔雜草,眼前這一大片綠色作物是黃豆,原本只是種稻休耕期的綠肥,但現在兼負傳承重任,命運不同了,溫羅玉琴細心呵護它長大。
等到花開結果,採收到的黃豆,把它直接泡水4個小時,再用磨豆機將豆子全磨成漿,接著倒進大鍋子裏煮,溫媽媽不斷攪拌,手沒停下來過,直到水沸騰再過濾,就成了豆漿,而這只是完成品的第一個步驟。
過濾好的豆漿再倒進大鍋裏煮,溫媽媽要做的是豆腐,不同市面上,豆腐,溫媽媽不加石膏,要讓豆漿凝結只需要一種水,溫媽媽把這種水裝在塑膠桶子裏,全倒下去,豆漿開始凝結形成豆腐腦,溫媽媽不時拿湯匙按壓,試它的軟硬度,這完全憑經驗。
但如果剛剛倒下去的水,水質好,就事半功倍。花蓮農民溫羅玉琴:「它比較好做,比較Q,水質不好就比較難做,做起來的豆腐就爛爛的,比較不好吃。」
等熟度夠了,全撈到模具裏鋪平後,用布包起來開始瀝水,這次黃豆放得比較多,太厚了,模具對不到卡榫,水壓不太出來,先生也來幫忙,用大鍋子裝水施壓,但沒有效果,放石磨上去,才稍稍擠出一些水來,溫媽媽想盡辦法把水瀝乾,因為這樣豆腐才會紮實又Q。
溫羅玉琴:「你熱熱的時候吃,它就是軟軟QQ的感覺,又有豆香味,一般在外面買的豆腐,就吃不到它的豆香味。」
豆腐彈Q秘訣之一,就在凝結豆漿的水,它是自然湧出的水,在深山裏,溫媽媽發動摩托車,帶我們去找她口中神奇的水。溫羅玉琴:「我婆婆說,有1個人跟她講說這個水可以代替石膏,我婆婆回去就試做,試做就做成功。」
看起來有點混濁的泥巴水,原來是泥火山噴泉,火山水含有碳酸鈣,所以它可以取代石膏做豆腐,早期在花蓮富里鄉羅山村很普遍,但光復之後,這項技藝也就消失了,直到7年前羅山村要轉作有機村,希望能找回失傳已久的火山豆腐,於是找上溫媽媽81歲的婆婆。
溫羅玉琴:「我婆婆年紀最長,那時候有的年紀長的搬走了,有的死掉了,剩我婆婆,年紀比較長就她,她也不敢說她還記得,她就說試試看。」
婆婆不負眾望,找出火山水和豆漿的比例,成功重現失傳40多年的火山豆腐,而且把功夫傳給媳婦。溫羅玉琴:「好的水,它水不用放那麼多,它的水比較清澈;不好的水,它水要放比較多,它的水比較濁。」
好不容易找到清澈的火山水,當地牛一翻身就走味了。溫羅玉琴:「地震過後要去取水,可是看到那個水比較小,還是再拿回去做,可是做起來不一樣,後來我們再去找過。」
泥火山泉遍佈山區好幾公里長,大大小小上百個,溫媽媽得不斷探尋、測試,找優質的火山水。溫羅玉琴:「把水拿去化驗,把豆腐拿去化驗之後,再把我們的豆子拿去化驗,看我們的豆子是不是非基因的,結果化驗豆子是非基因的,水也是很正常,那個水裡面含有鎂、鈣還有磷,它那些礦物質都是很豐富。」
火山水富含礦物質,讓豆腐價值意外提升,溫媽媽還發現另一個驚喜,一般傳統豆腐頂多冰個3天就有酸味,火山豆腐的賞味期竟多出2、3倍。溫羅玉琴:「那時候我做起來就放冰箱,因為一下子沒辦法吃完,就冰冰箱,覺得冰了一個禮拜了,把它拿出來看,欸,還好好的,沒有壞掉,這個保存期很久,其實8、9天它還是不會壞。」
火山豆腐沒一般豆腐光滑漂亮,但紮實很多,也更彈Q,還有濃純的黃豆香,因為黃豆用量比一般高。溫羅玉琴:「像我們也是一盤,我們固定就要2斤半的豆子,你要是少了半斤,就沒辦法壓成形。」
相較於一般市面上,以石膏凝結做法,黃豆用量多出4倍。溫羅玉琴:「這個板子是板橋一位專門做豆腐的,拿過來給我們的,其實像他們那一盤,他們只要10兩的豆子就夠,那你用2斤半,對,所以我們成本相對比別人的高。」
成本高,自然售價不便宜,尤其使用的又是有機黃豆,就怕嚇走客人,溫媽媽做的火山豆腐不敢賣太貴,定價低於市場價格很多,還是被誤解。溫羅玉琴:「我們這邊的豆子,1斤他們在賣都要200元,我做這麼一盤的豆腐,我就要2斤半的豆子,2斤半的豆子做起來才可以切到9塊,9塊豆腐我一塊賣50元,9塊才450元,就豆子的錢都還不夠,對,可是還有很多客人說我的豆腐很貴,他根本不知道我們的成本很高。」
溫媽媽仍繼續撐下去,這全仰賴她自己種黃豆,也因此她得更用心照顧她田裡黃豆。溫羅玉琴:「這個豆子是我們自己種,自己的工,要是我跟別人買的話就會划不來,因為我是自己的,我可以將就一點點。」
會這麼想得開,全因心中有使命感。溫羅玉琴:「我們現在想一直把它延續下去,希望下一代的人,也可以吃得到我們這麼健康的豆腐。」
羅山村因為發展有機村,找出失傳40多年的火山豆腐,果真打響有機村名號,溫媽媽也從單純農婦多了一個身分-休閒餐廳老闆,她整修古厝為餐廳,讓遊客體驗火山豆腐傳承古早技藝,同時也為農村注入一股新生命。
文章來源: TVB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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